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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雲戟遭遇彈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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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即便你是故意的,本王也不介意…”

雲戟說話說得倒是大言不慚,不過臉卻是有些不爭氣的暗紅了起來。

他暗自有些懊惱,卻怎麽也舍不得推開鄭諾。

“雲戟,我有些困了,要睡會兒,昨天晚上沒睡好。到了皇宮叫我…”

鄭諾覺得此時馬車的氣氛有些尷尬,幹脆閉上眼睛裝睡。

是的,她原本只是想裝睡。可是,也許是雲戟身上的味道太讓她安心的緣故,她一閉上眼睛,居然就真的一覺睡了過去。

雲戟看著懷裏說睡就睡的小人兒,無奈的挑了挑眉,卻怎麽也舍不得將她叫醒,陪他說話。只是下意識的將她調整成更舒服的姿勢,讓她睡得更加舒適一些。

雲戟知道今天的早朝肯定會有一番口槍舌戰,畢竟,他昨天晚上的舉動有些大。那些被帶走了夫人和姨娘的官員,肯定卯足了勁的準備彈劾他。所以,他倒也不急著進宮。

輕輕的敲了敲車窗,追星很是配合的將馬車趕得更平穩更慢一些。

等到鄭諾終於被雲戟叫醒的時候,早朝上彈劾雲戟的官員們已經站成了長長的一排。其中,又是以方禦史的言辭尤其激烈…

他是一個古板而嚴謹的人。

也是因為這種古板而嚴謹的個性,他和他夫人容氏的感情不是很好。但是,即便這樣,他也沒有如別的官員一樣,一擡又一擡的姨娘擡進門。

他也容氏育有一子一女。他的兒子今年才八歲,女兒也只有五歲。他的府裏因為只有容氏一位夫人,所以,昨晚容氏一被控制起來,他的後院差點沒被他的一子一女給鬧得翻了起來…

他的一子一女平時和容氏的感情更好,她一被帶走,他就拿他那哭鬧不休的一子一女一點辦法都沒有。

想起今天早朝前一再哭著問他要“阿娘”的一子一女,方禦史的言辭自然就更加激烈了起來。

“皇上,微臣覺得,戰王殿下的這種做法實在太過激烈了一些。從古至今,微臣從沒聽說過有當朝親王囚禁朝廷官員誥命夫人和姨娘的。戰王殿下的這種行徑,讓這些誥命夫人以後要如何自處?以後又以怎樣的面貌出現在人前?更何況,她們還是一家主婦,要處理一家的中饋,還要照顧教養自己的兒女…”

方禦史說到這裏,想起自己昨天晚上的遭遇,就哽咽的再也說不下去了。

他不明白今天早上為什麽會是很久都沒有露過面的雲昭帝主持早朝。他雖然知道昨天晚上戰王雲戟的大動作雲昭帝和太子不可能不知道,但是,為了他的一對哭鬧不休的一子一女他卻不能退縮。

“啟稟皇上,臣附議。戰王爺昨晚的舉動確實有些欠妥。微臣府裏的姨娘雖然不要主持中饋教養子女,但也不能無端被戰王殿下這樣的欺辱啊皇上…”

方禦史的話才剛一說完,大理寺丞卿志也出列附議方禦史所說的話。

他最寵愛的一個小妾昨晚也被雲戟的親兵給帶走了。他不放心,昨晚也跟著一起去了戰王的那個宅子。他雖然也和方禦史一樣,知道雲戟這樣舉動的後面必有深意,但是為了能夠讓自己最寵愛的那個小妾盡早回府,他也只得硬著頭皮開口。

“皇上,還有微臣的兒媳,我鄭國公府的世子夫人,不過是昨天上午沒有參加四喜胡同的喜宴,晚上就被戰王殿下的親兵親自關押,微臣心裏實在不服…”

鄭國公鄭愷之心裏其實很是忐忑。

小顧氏的所作所為他不是一點都不清楚。他知道,小顧氏私底下放印子錢的事他也是知道並樂見其成的。畢竟,那樣的錢來得快。再說,小顧氏也沒有蠢到不可救藥,至少她從來沒有因為印子錢的事鬧出個人命…

昨天晚上小顧氏剛一被關押起來,他心裏就慌極了。生怕被小顧氏牽連了整個鄭國公府。如果不是出去打聽消息的下人說被抓的不止小顧氏一個,他心裏這才稍稍安定了下來。

今天的早朝他也是抱著法不責眾的念頭開口替小顧氏討要“公道”的。畢竟,那麽多大臣都開口說話了,他不為自己的兒媳討點公道的話,對顧國公府也不好交代不是。

“啟稟皇上,微臣府裏的世子夫人也…也被戰王殿下關押了起來。微臣只是想問問,戰王殿下這麽做的原…原因…”

顧國公顧恒也鼓起勇氣開口說道。

他的心裏很是懼怕。他們顧國公府的世子爺現在是禦前侍衛,可是,昨晚發生這麽大的事他居然一點消息也沒聽說過,甚至,托人打聽都打聽不到一點內幕。

未知總是最讓人擔心和害怕的。

他不怕世子夫人的娘家,她的娘家家世並不顯赫。他和他的兒子顧宇最怕的是他們整個顧國公府會不會被那個蠢婦給牽連?如果這個時候,他們顧國公府被那個蠢婦給牽連了的話,對於現在已然風雨飄搖的顧國公府來說,絕對是雪上加霜…

“既然顧愛卿想要知道戰王爺這麽做的原因,正好,朕也想聽聽戰王爺的解釋。那就宣戰王雲戟上朝覲見吧…”

雲昭帝看起來精神並不是很好。

這些日子,他已經習慣睡覺睡到自然醒,這種天不亮就趕早起床上早朝的事,他突然有點不習慣了。

他想,是該正式退位,讓太子雲彥正式登基的時候了…

“宣戰王雲戟覲見!”

隨著司禮官長長的唱腔想起,雲戟剛好帶著鄭諾走進差房聽召。

“諾兒,你先在差房休息一下。等下,本王或許需要你的幫忙。”

雲戟將鄭諾安置進了差房休息,鄭諾這才發現,差房裏還有一個瘦骨嶙峋看起來氣色尤其不太好的年輕男子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

“參見戰王殿下,給戰王殿下請安。見過仁心郡主,給郡主請安。”

那個年輕男人看見她和雲戟走進差房,趕緊哆嗦著跪了下去。

“李越,你先到隔間休息一會,等會自然會宣你覲見。覲見之時,你不要害怕,只管實話實說就行。”

雲戟匆匆交代了一句,這才匆匆進了金鑾殿。

“兒臣參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雲戟進殿,像是沒有看到金鑾殿上數十個大臣全都怒目圓睜的看著他,那表情就像他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天大惡事一般。

“戟哥兒,免禮平身吧。今天宣你上朝是因為眾位愛卿們都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因為何故將這些大臣們的夫人和姨娘們控制關押起來?朕也有點好奇。你倒是好好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雲昭帝卻是一如既往的不溫不火的開口。甚至,他的整個人在看到雲戟的時候,整個表情都不由得柔和了起來。就像一個平常的父親看到自己最得意的兒子一般…

雲昭帝的這個表情讓所有熟悉他的大臣們心裏都不由得一驚,本能的感覺事情或許並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樣簡單…

“啟稟父皇,兒臣想給各位大人們看兩樣東西。”

雲戟一揮手,追星頓時大步走到他的面前,恭恭敬敬的將托盤裏擺放著的那樣東西清清楚楚的暴露在眾人的眼前。

“福壽膏,煙槍?”

“這是什麽?戰王爺,這兩樣東西和微臣夫人被關押有什麽直接的關系嗎?”

自然不是所有的大臣都認識這兩樣東西。不過,很顯然,大理寺丞卿志認了出來。他昨天晚上才被他的愛妾纏著從庫房裏找出這兩樣東西,並且如獲至寶般的當場吸食了起來。

他還記得當時他的愛妾吸食這東西時如癡如醉的模樣…

不過,方禦史自然是識不出來的,所以他毫不客氣的當場質問了起來。

“不知方禦史大人有多久沒有進過方夫人的房門了?要不然也不會連這兩樣東西都認不出來。你看,卿大人不是一眼就認了出來嗎?卿大人這是在你的愛妾房裏見過並且也享受過了吧?”

雲戟的雖然好像是在問他們,但是聲音卻是異常的篤定。篤定的讓大理寺丞卿志和方禦史的臉都紅了,當然是氣紅的…

“戰王爺,微臣的家務事好像並不需要像戰王您一一匯報吧…”

方禦史惱羞成怒,如果這不是在禦前,不是在金鑾殿上,他怕是要忍不住的咆哮出聲。

“方禦史,本王對你的家務事一點興趣都沒有。不過,你要記著,如果不是本王,只要三個月,你方禦史一定會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你信不信?”

雲戟斜睨了方禦史一眼,很是不屑的開口。然後,他理都不理方禦史,徑自對著雲昭帝稟告道:“啟稟父皇,這兩樣東西一個叫做福壽膏,一個是吸食福壽膏所用的工具,煙槍。這種福壽膏一開始吸食會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很適合那種精神空虛又或者勇於嘗新的人群。但是,這種福壽膏它極容易上癮,一旦上癮,一天不吸食的話,整個人就極端的不舒服,嚴重的話甚至會導致精神崩潰。現在這種福壽膏是有人免費提供,目的是為了使她們上癮。只要她們一旦上癮,幕後之人就不會在無償的提供福壽膏,而是需要天價購買。而且這種東西越到後面消耗越大。方禦史,你認為以你的身家以及尊夫人的嫁妝,能夠支持你的夫人吸食多久的福壽膏?”

“至於這是不是本王在危言聳聽,本王可以讓你們親自聽一聽看一看吸食過福壽膏的人現在的模樣。父皇,兒臣請求宣李越覲見。”

雲戟說完,抱拳向雲昭帝請旨道。

“宣李越覲見。”

雲昭帝自然不會駁回雲戟的請求,他和太子交換了一個眼神,太子立刻會意的喊道。

“草民李越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越很快就進了金鑾殿,進了大殿,他頭也不敢擡的趕緊跪倒在地,磕頭行禮。

“李越,你先起來,看看這兩樣東西你認識不認識?”

雲戟的聲音淡淡的響起,卻讓李越慌張不已的心得到了暫時的安撫。他起身擡頭,看了追星手裏托著的兩樣東西,立刻露出痛恨卻又渴望的神情…

“啟稟王爺,這兩樣東西草民都是識得的。草民所居住的那個小鎮,包括草民的整個家都是被這兩樣東西害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

極度的痛恨讓李越忘記了害怕,在征得雲昭帝的同意之後,他將自己身上發生的故事娓娓道來。

原來,他出身沿海城市越城的一座普通小鎮。他們家算是整個小鎮最富有的人家之一。他平時都是在越城做生意,一次偶然的機會,他被一個同行邀請,吸食了一次福壽膏。

從那之後,他的那個同行便會不時的請他吸食一次。而他也覺得吸食了福壽膏之後,他的整個人都飄飄欲仙,很是舒服而且回味無窮。漸漸的,他就上癮了。

而自從他上癮,他的那個同行便不見了。他這才發現,他已經離不開這福壽膏了。一天不吸食的話,他的整個人便好像要死了一般的難受。而且不止如此,他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每天都處在極度不安的狀態之下。

所以,他不顧一切的尋找福壽膏。這時,他才發現,小小的一盒福壽膏居然賣五千兩銀子一盒。可是,此時他已經顧不得了,他拿出銀子買了一盒福壽膏回去。開始的時候,一盒福壽膏他能用三天,漸漸的變成一盒福壽膏一天,再漸漸的,變成了一天兩盒福壽膏。

到了此時,他已經顧不得心疼銀子了。他將所有的儲蓄全部用來買福壽膏,銀子沒有了他就賣鋪子,賣房子,到了最後,他身無分文,但是福壽膏卻一刻都離不得了,他就準備賣兒賣女。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他所居住的那個小鎮所有的財產都到了他同行一個人的手裏。而且,小鎮上的所有人都正準備賣兒賣女賣妻子…

他的妻子也是在得知他有了賣兒賣女的念頭之後,將自己的一對兒女托付給了娘家,然後自盡而亡。他之所以會流落到京城,是因為妻子的娘家知道妻子死亡的真相後對他窮追猛打,趕盡殺絕,他沒有辦法,才不得不離開家鄉,遠走京城…

離開家鄉的他不僅貧困潦倒,更因為吸食福壽膏讓他的身體徹底的垮掉了,更讓他徹底的沒有了謀生的能力。萬般無奈之下,他不得不乞討為生,如果不是采菊心善,不時的接濟他,他早就因為毒癮發作,饑寒交迫而死掉。

即使現在,他看到福壽膏還會忍不住想要吸食。所以,剛剛在看到福壽膏的時候,他才會露出那般糾結的神情,又是痛恨,又是渴望…

即使現在他已經兩個多月沒有吸食過福壽膏了,但是,每次當吸食福壽膏的癮發作起來的時候,他還是會忍不住自殘…

李越一邊說,一邊挽起自己的衣袖和褲腳,露出自己滿身都是刀傷砍傷掐傷以及燒傷的兩條手臂和兩條腿。

當他身上的傷痕暴露在所有朝臣的目光之下的時候,所有的大臣們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李越,這些傷口都是…”

雲戟很是不忍的開口。那麽密集的傷口即使是他也忍不住為之膽寒。真不知道,這麽多傷他自己怎麽下得了手…

“回稟王爺,這些傷口都是草民毒癮發作的時候,無意識的在自己身上留下的…”

李越苦笑一聲,恭敬的回答。

眾大臣雖然對這個結果早有猜測,但是真的聽李越這麽說,所有人還是忍不住流露出震驚的神情。

“方禦史,如果不是本王,三個月之後,李越現在的模樣就是尊夫人三個月之後的模樣。一盒福壽膏五千兩銀子,不知方禦史家的家當能夠夠尊夫人吸食多久多少盒福壽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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